【红蜘蛛】铸城（1）-小桃沢猫野

我爱这篇，我爱，是活生生的seekers，seekers活了，你们看，是活的seekers

食用说明：

*红蜘蛛单人向，f15小队友情深厚

*在得知官方小说征途中震荡波炸了青丘之后——

*还没看到原作相关剧情，算是对情节的臆测，会有出入

*含有不适描写慎入

*我流红

*祝食愉

当走廊那端响起急匆匆的噪杂脚步声时，红蜘蛛不悦地翻了个身，禁闭室的充电床又窄又简陋，不稳定的电压让他难以入眠，却极易惊醒。

不知哪个霸天虎大半夜的出来闲逛，他打了个哈欠，等待对方离开再尝试充电，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禁闭室门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禁闭室的大门就轰然打开了。

这让红蜘蛛吃了一惊，早在几个循环前威震天就下令禁止任何人接近他的禁闭室，更不允许私自探望他，可从这个家伙大大咧咧的脚步来看他并没有避开监控。这个家伙显然打破了规定，而且相当明目张胆。

他听见对方喘粗气的声音，活塞运作，机体排气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房间，他认了倒霉，烦躁不安地坐起身，然而却看到了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闹翻天，他身上的护甲残破，划痕密布而且凌乱，枪火在他的涂装上熏出一块块黑斑，他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断裂的管线上还挂着新鲜的能量液，更多干涸的能量液聚集在他双手和胸甲附近。

这可真奇怪，闹翻天和惊天雷都在参与一次重要行动，因为关禁闭的关系他并不知道行动内容，尽管如此，估摸一下时间，闹翻天本应更晚些回来，怎么会……

他的思绪断线了，因为闹翻天抬起了脸。

迷惘，焦虑，震惊，愤恨，万分痛苦，他从未在自家僚机脸上看见过这么一副神情，如同经历了灭顶之灾。

他被他的状态镇住了，禁闭室一时寂静，只能听见闹翻天散热扇疯狂运作、电流周转在每一寸装甲的声音，闹翻天看着他，几乎把换气管都喘出来，他的嘴唇颤抖着，雷达显示他的能量储备已经逼近警戒线，但是他丝毫没有前往补充的意思。

他一定刚从战场上下来，红蜘蛛思忖着，然而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闹翻天打破了沉寂。

“叫叫，”他说，声线比他的嘴唇还要抖，“叫叫。”

叫叫，他的昵称，自打加入霸天虎，他们的关系就再不能让他的僚机们这样随便地叫他。

发生什么了？红蜘蛛来不及想，闹翻天已经两步冲上来，狠狠地、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叫叫，”他几乎是在呻吟了，“这不可能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闹翻天开始吼叫起来，他的愤怒来得如此激烈而迅猛，贯穿接收器的刺耳咆哮比起音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蜘蛛几乎无法从那粗哑恶毒的诅咒与唾骂中筛选出来任何一句有用的信息，他设法想让闹翻天停下，可是他完全失控了，发疯的样子简直是处理器停机……

这时，今晚第二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惊天雷，他显然也刚刚从苦战中脱离，身上的伤看起来比闹翻天还恶劣一点，几乎看不出来他蓝色的涂装，他带着跟闹翻天如出一辙的扭曲神情，和更深的疲惫，拖着脚步走进了房间。

“闹闹，别……”他有气无力地拍打同伴的肩膀，“他还不知道，你得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了？不知道什么？”终于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不详的预感猛然袭来，似乎有个巨大的黑洞在芯底展开，红蜘蛛眯起光镜，并且尝试着跟惊天雷一起扶住发泄过后，晃晃悠悠仿佛喝多了高纯一样的闹翻天。

惊天雷看着他，他厌恶这样的目光——因为它们只会出现在一种时候，巨大的悲剧即将揭晓的时候。

“叫叫，”惊天雷万分艰难地开口，“听后，你不要太——算了。”

“算了？给我说下去！”红蜘蛛喝令道，“你们两个蠢货大半夜的跑到我这里来，就为了跟我说一句‘算了’？”

不，不是的。他看见闹翻天的嘴唇蠕动，但是似乎是刚才的发泄剥离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叫叫。”仿佛下定了决心，惊天雷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在那绝望的目光中，黑洞张开血盆大口。

“青丘……没了。”

青丘没了。

红蜘蛛的处理器一瞬间停机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感到难以置信，这一定是什么糟糕的玩笑，一定是他的僚机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他知道战争已经摧残了不少城市，可是青丘，不应该是青丘……不能是青丘！

“你说什么？”红蜘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再说一遍？！”

“青丘，没了！”闹翻天猛地爆发了，他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发出了最为凄厉的嘶喊，“我们的青丘——青丘城，没了！”

不可能。

“你在……你在说什么？”红蜘蛛感到怒火猛地窜起，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慌，和刚刚开始就一直笼罩着他的不详感，他粗暴地拎起自己的僚机，几乎是脸对脸地向他咆哮。

“不可能！”

“是真的！”惊天雷以一种更高的音调插入对话，在接触红蜘蛛目光的一瞬间，那音调又随他本身一起，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

“青丘没了……是真的。”惊天雷没有看着他，他看着地板，喃喃自语，“震荡波炸平了它，哨塔，吊桥，中央平台……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可能，”红蜘蛛一口咬定，尽管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双拳已经出卖了他，“seekers驻扎在里面，怎么可能对此毫无防备？为什么震荡波会攻击青丘？！”

“我不知道！”闹翻天歇斯底里，“我们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做！！”

“那是我们的青丘！”闹翻天破音了，冷凝液从那双光镜中汹涌而出。“是我们的！”

青丘没了。

红蜘蛛呆站在那里，一瞬间所有情绪涌上他的处理器，迷惘，焦虑，震惊，愤恨，万分痛苦……但仅仅是一瞬间，它们都不见了，思考、感情、理性……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巨大的黑洞吞没，仅仅留下一副名叫红蜘蛛的躯壳，僵直地站在号啕大哭的闹翻天，与呆滞的惊天雷之间。

“……影像记录。”他听见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说话。

惊天雷抬头看向他。

“我要看，当时的影像记录。”

闹翻天抽噎着打了个嗝，他想要把资料调出来，然而颤抖的手指甚至无法打开面板。

惊天雷代劳了，蓝色的、跟他的机型一模一样的seeker此时满身的疲惫，他呆板地输入密码，看着投影仪在半空中投出他们经历了整整数循环的噩梦，三人都看着那方寸大的小投影——投影中，是熊熊燃烧着的青丘城。

他看见城市的最高点——哨塔倒下，尖头插入地面，光滑的钢骨早已面目全非。他看见青丘引以为傲的精巧吊桥，曾经无数热爱冒险的tf和seeker们从上面跃下，拥抱阳光与长风——此时它们已经成了断裂的废墟，吊索倒映着昏暗的天幕。他看着最后的幸存者在同伴的尸体上挣扎，祈祷，被炸弹轰飞的钢筋铁骨撞得支离破碎，只余一地残渣。他看见无数闪烁的星星坠向整个城市，坠向城市中心——那是中央广场所在的地方，它是整个塞伯坦上最美的起降平台，飞行者们从那里腾向长空——机翼流淌着天空蔚蓝。

流弹，火焰，他看着导弹的尾焰拖出明亮的轨迹缀满深红色的天空，浓烟在城市上方聚集，在黑暗的天幕下，仿佛一场歌颂着死亡与毁灭的流星雨。这是一个逐渐死亡的城市，无数的哀嚎，无数的破碎的奇迹，逐渐组合成为这个曾经名为“青丘城”的废墟的一部分。昔日的天空之城、海市蜃楼一般的青丘，他在无数个日夜里默念和发誓守护的净土，在星辰坠落下成为燃烧着的墓碑，炼狱，巨大的坟冢。

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火焰在燃烧着。

【不——！！】有谁在喊叫。

【不！！】

他看见了闹翻天，那是他所听到过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喊，紫色涂装的seeker几乎丧失理智般，疯狂地想要冲上前去，可是他不能再前进半步，一双、三双，甚至更多的手拉住了他，也拉住了惊天雷，他听见他们俩的怒吼，伴随着剧烈晃动的镜头。

在他们视线的那端，火焰仍然烧着，他们看着塞伯坦上最美的空城成为一摊再扭曲不过的废铁，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那火焰的温度。

哭泣声刺穿屏幕飘进他的接收器，他低下头，看见闹翻天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他瘫倒在地上，冷凝液沾湿了他整个面甲，他无声地抽泣着，凝视着他们故乡的遗容。

惊天雷说的不错，青丘几乎被夷为平地，在一片火光中，折断的哨塔最后的残余部分如同漆黑的断刃直指苍穹，无声地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

惊天雷，闹翻天，还有大难不死、四散奔逃的seeker们，他们被压制住，他们被带回来，他们来到了他身边。

一群翅翼破碎、神志萎靡的飞行者们，一群迷惘茫然，不知所措的seeker，这就是青丘剩下的所有。

他俯视着他的两个僚机，惊天雷眼神空洞地凝视天花板，闹翻天抽噎着，眼睛还盯着刚刚投影存在的地方，他向他俯下身去，对方迟钝地转过头来。

“嘿，闹翻天……闹闹，”他轻声说，语气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静稳定，他顺势坐在对方身边，把那个跟自己轮廓一致的脑袋贴向自己身边，“擦擦脸，振作一点，兄弟。”

闹翻天打了个大嗝，他颤抖着缩起身子，蹭进自家长机的臂弯里，冷凝液把那身漂亮的红色涂装沾湿了，但是没人在乎。

一阵金属的摩擦声，惊天雷挪过来加入这个拥抱，他们紧紧地凑在一起，感到粉碎的火种逐渐恢复，线路里温暖的能量奔流。

闹翻天还是太累了，他歪倒在红蜘蛛腿甲上，在能量不足的警报声响起之前就陷入充电，紧随其后的是惊天雷，蓝涂装的大个子紧紧握着他们俩的手，然后终于放松下来。

在逐渐回归寂静的房间中，红蜘蛛熄灭了光镜。即使如此，那景象一直都留存在他视觉传感器上经久不散，他在陷入充电前再一次想起青丘，天堂的影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废墟、浓烟滚滚的暗红夜幕，和几欲焚天的燎原烈焰。

这火燃着，他知道。它燃起，便永不熄灭。

在一片静默中，他握紧兄弟们的手，陷入充电。

红蜘蛛的禁闭延长了，由于闹翻天和惊天雷违反规定来看他，他俩也被扔进禁闭室，威震天就是不准他们仨凑到一块儿，于是他们三个一人一个单间，中间隔着一面墙，红蜘蛛在中间，这边是惊天雷，那边是闹翻天。

他们隔着墙吵闹，争辩，甚至争吵，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对互相的态度来看他们的关系可好不到哪去。禁闭室里的人总被要求保持安静，可是守卫没一个敢打断他们的吆吆喝喝，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另一件事带来的谨慎和防备。

无论他们吵得多么厉害，话题却始终十分默契地避过了青丘，那一晚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如果不是听见闹翻天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对他的那份能量块狼吞虎咽的话。

他知道此时所有来自青丘的seeker，尤其是他们三个，都受到紧密的监视，他们被看做是活火山，人形炸弹，只要一个引信，就能引发一场影响整个霸天虎的大爆炸。

威震天知道这件事，威震天知道青丘对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他放任震荡波摧毁了它，seeker就此失去后盾，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必须服务于霸天虎，他必须服务于霸天虎。

红蜘蛛在争吵后的短暂沉默中思索，他想他终于找到了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于是他勾起一个无声的微笑，他看向监控摄像头，那后面可能是霸天虎高层中的任何一人，可能是声波，可能是震荡波，甚至可能是威震天本人，又或者那后面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甚至有可能谁都不在。

他微笑。

他又惊醒了，火焰烧灼着他的梦境，在他的视觉传感器留下清晰度痕迹，冷却剂沾满了他的背部装甲。

他大口喘气，明明那天他甚至并不在场，火焰的热度却如同切身体验。

“叫叫？你还好吗？”他听见惊天雷都声音从墙的那边传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禁闭室的隔音效果差得要命，他一定是听见了刚刚的动静，细小的惊呼、翻身、挣扎，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一定格外明显。

“我很好，不必在意。”他回答，略想了一想，他补上一句，“抱歉，TC。”

“用不着道歉。”惊天雷都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了，他一定在笑，说不定还靠在了靠近他和闹翻天的这面墙上，欣喜于他的真情流露。“我们是兄弟嘛。”

“说的对，TC，”一直黑色的手搭上他的肩甲，闹翻天笑嘻嘻地凑过来——他显然是刚从旁边的房间瞬移过来了，“我们可是兄弟。”

刚刚梦境所带来的沉重感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了，红蜘蛛任由闹翻天挂在自己身上，嘴边也露出微笑，说实在的他很开心，很少有机会这样跟僚机们——他的兄弟们相处。

“我困了，”闹翻天打了个哈欠，“天亮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吧TC。”

“可你现在根本不在你的床上啊。”惊天雷笑出声来。

“我要在这里睡，”闹翻天向红蜘蛛挤挤眼，“尖叫鬼的床比较舒服。”

明明一样挤。他翻了翻光镜，却又往旁边挪了挪，给紫色的小飞机腾出一点地方。

“晚安。”惊天雷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来，他现在百分百就靠在这面墙上，跟他俩隔墙相贴。

“晚安。”闹翻天打了个更大的哈欠，缩起身子。

其他的霸天虎永远不会知道是什么把seeker们联系在一起，形成最坚不可摧的空中力量，就像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也不会想到为什么他们仨看起来彼此疏远、彼此厌恶，火种深处却彼此连结，他们当然不会明白，他们本不相同。

那晚，火焰摧毁了青丘，可终究没能烧毁他们每人的翅膀，现在那废墟想必已经成为一摊冰冷的余烬，可那晚的火焰却留下来，在他的火种中熊熊燃烧。

“晚安。”他在一片安详的黑暗中低声说，不知是对谁。

第二天清晨，禁闭解除。

他被告知震荡波的官职提升了。

他的军队在外面等着他，等着他们。

他走到外面，踏上甲板，高空的气流带着新鲜的气味，他眯起光镜适应阳光，seeker们在阳光下列队，他们高低不齐、层层叠叠的机翼闪动着璀璨的恒星光芒。

他看见震荡波站在那里，灯泡脸似乎永远平静，永远波澜不惊，永远阐述着理智。威震天站在他身边，似乎刚刚结束对震荡波的介绍和对seeker们的训话，此时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向他转过来。

一块电子屏在他眼前倏地打开，是威震天发来的。

“你的任务。”他说。

他直接关掉了它。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震荡波的灯泡闪烁一下，威震天沉下脸握紧了右拳，seeker们点燃了他们的光镜，他似乎又在他们眼中看见了那晚的焚天烈焰。

只等他一句命令。

战舰在云层上方缓缓移动，如同巨鲸。

风拂过他的翅膀，他们每一个人的翅膀，他开了口，那句命令不是近来霸天虎高层所警惕的那句，不是能激怒威震天的那句，不是点燃seeker们的最后一根火柴——尽管他大可以这么做，他可以命令seeker们开火，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他没有。

他平静地凝视每一张义愤填膺的脸，疑惑过后，同样的平静浮现在上面。

在高空气流中，在蔚蓝得仿佛要滴落般的天空下，他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他开了口。

“全体seeker，变形起飞。”

于无垠蔚蓝，青丘最后的火种在塞伯坦万米高空中闪耀，突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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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红蜘蛛偶然流露出的对他人的温柔和关心特别的迷人

官方的资料太少了，不清楚青丘究竟长什么样，也不清楚塞伯坦有没有鲸，就按自己的想象来了

原本想一发完的，结果发现太长了，要砍成几截了

我永远喜欢seekers【流泪熊猫头】